【瑜昉】精疲力尽 02
对，这是一只装老司机的兔。和一只以为自己让老司机不满意了的鱼。
02
正值梅雨季，到处泌着湿气，翻身时连骨头都比平时滞重些。
黄景瑜是嗜睡的人，叫尹昉的男人发出动静时他也被敲醒了意识，身体想做点什么，但只是瞬间的反应，很快又踏实地睡过去。
他倒是不缺好的，只不过难得在新宿的五星酒店一夜破戒，总想着再赖得舒服些。
好看的脸，漂亮的身体，名字叫尹昉。
反正留了电话，以后总有机会。
黄景瑜是双性恋。
男女皆可这个事从没隐瞒过，何况在国外接受的是开放式教育，他的父母也极其开明。但是性癖跟婚姻无关，你出身优越生活富足，那么理应承担与之相符的义务。
所以他最近被家里缠得慌，回国不到半年被拉着到处相亲。
尹昉是他尝试的第一个男人。
黄景瑜在男女选择上喜好分明，胸要大臀要翘，脸蛋不一定漂亮但必须要性感。他也是按着规则找的，有分寸，不出格。不过这些套用到尹昉身上时，都变成了感觉。
想碰想亲想上床，都是感觉而已。
“领导，给签个字，一会儿尹经理那边要确认。”
Vanki的话打断了黄景瑜的思路。小伙子做事灵活变通，在公司待了两年，先前碍于旧势力的影响一直默默无闻，黄景瑜上任后立马提拔他升了主管。
距离就职后已过去半月，尹昉不是开会就是忙资料，一出差更是连着几天不在。偶尔跑他们项目部，视线跟他一擦，转头就找Vanki，简直对他目不停留。
黄景瑜虽困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为了419把隐私捅上台面来，不过在那之前，总得有个独处时间。
“很晚了，你先下班吧。”黄景瑜瞄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资料我一会儿给他送过去。”
Vanki看黄景瑜签完后翻了翻那叠纸，二话不说就开溜。黄景瑜和尹昉之间的气氛，只要有点情商，任谁都是看得出的。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太子爷空降了下来，结果从就职第一天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只要是公众场合，这两人绝对是最远距离。
他们项目部跟品质部的连携尤其密切，两边掌事的老大貌离神也离，做下属的只能战战兢兢少惹事。
其实Vanki还挺崇拜这位新任上司，人帅，脑子转得快，凡事捋一捋就通，跟尹经理的风格很像。
他背着包没迈出几步，回头就看到黄景瑜出了办公室。
整个楼层很宽阔，两部门面对面，隔了中间的基层办公区，不远不近三四十米的距离。尹昉的办公室在最东边的角落，旁边的直角挨着茶水间，再旁边是绿化的玻璃房。
黄景瑜敲了敲办公室没人应，转眼就在茶水间瞥见了对方的身影。他把资料夹在腋下，插着裤袋走过去。尹昉一回头，就见他靠着门框一脸闲适的样子。
这人也太高了，都快杵到门顶了。尹昉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又折回去，端起咖啡默默地吐槽。
“介意请我喝杯咖啡吗？”
尹昉被这句文雅的表达噎了一口，指指盘子里的速溶包，黄景瑜把资料一搁，自己上前动手。
他们背对背错开着站立，尹昉往旁边刚挪开一点，黄景瑜就跨步挡了一下，“诶，别走啊。”
尹昉莫名其妙，又挪开一点。
黄景瑜举了举正在忙乎的两只手，“呃，不好意思，就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说吧，我听着。”这次尹昉将杯子一放，果断地回应。
“为什么你的电话是空号。”
“因为那是假的。”
黄景瑜勾着杯耳的食指一滑，差点烫到手。
“每一个419的对象我都要敞开大门随时欢迎，我可应付不过来。”
“行，我明白了。”
黄景瑜眉峰一挑，单刀直入，“那我呢，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一问还一问，轮到我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问的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而是你怎么知道我。其间暗藏的小聪明在黄景瑜的心弦上拨了一下。
“我有机会被派到据点积累经验，你的名字太特别了，要注意到你并不难。一切都是巧合。换我了，还是上面的问题，对我不满意在哪里。”
“答案有这么重要吗。”
“我介意。”
“你这话会让我以为，干一炮就爱上我了。”
尹昉侧身靠着泡咖啡的小吧台，姿态放松，目光坦荡。
黄景瑜沉默地盯着他。
尹昉挪开视线，往水池里倒掉咖啡，“这是我的隐私，没必要回答你。”
一场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可在那之后，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尹昉不再回避黄景瑜，黄景瑜也保持着同事距离，倒让他们后知后觉地认识到，彼此在工作上是有多么契合，方式、态度、都奇妙地融合在同一频道上。
尹昉不得不承认，一向理性客观的他，这次也戴错了有色眼镜。
“……所以这个要怎么搞，有谁会么？”
这一天因为客户的临时纳期更改，所有资料都得缩短周期赶制。尹昉这边有一块重要的数据需要设计科用特殊程序分析再汇总，可是对应的担当出差不在，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找了黄景瑜商量。
“别急，我会这个。”黄景瑜让他坐下，把源数据调出来。
“你怎么会？”
“我原本就是学设计的。”
尹昉瞅他一眼，“学设计的应该去设计部，跑项目来干嘛。”
黄景瑜被他堵得无言，拨开他的手握住鼠标开始操作起来。尹昉看他动作熟练，一时也看得安静，中间忍不住问这问那，边看边学起来。
黄景瑜弯着腰，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尹昉半个身子都被围住了。等事情做完才察觉姿势暖昧，他想站起来，却被黄景瑜覆下来的两只胳膊圈在里面。
“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他突然问。
距离上次同样的情况已过去一个月，与黄景瑜日渐自然的相处让尹昉以为对方早忘了这回事。
“我们非得现在讨论这个话题么。”
“好吧，那换个话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黄景瑜歪着脑袋看他。
尹昉目不斜视，“这也是我的隐私，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就挺喜欢你这类型的。”
尹昉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捧起电脑就要走。
黄景瑜倒也不拦他，不紧不慢地拉开椅子坐下。
“我发现对你绅士没用，只能对你流氓了。”
话音刚落，黄景瑜长腿一勾，顺势将对方拽进了怀里，这是一个过分亲密的举动，彼此都呼吸一滞，一时间没了后续。是黄景瑜捏住尹昉的下巴，让他仰着脖子与他对视。
“逃什么呢。”他像是自言自语，又想了想措辞，“我有这么让你讨厌，或者让你无法忍受？”
呼吸靠得越来越近，尹昉半坐在黄景瑜腿上，电脑还捧在手里，侧着身子被他包裹住整个肩头。
他挣开他嚯地站起来，“咱俩不可能。”
他皱眉的样子很认真，仿佛在说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事实，“你技术太烂了。”
尹昉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间里像被抽成了真空。
黄景瑜倏得站起来，踢了把椅子，心中情绪可谓五彩缤纷。
你大爷的，我还没嫌你口活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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