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生锈长钉 05
预警：平行世界，各种借梗
蒸煮发糖的日子，我却在这里写他俩互相折腾，你们来扑灭我吧Orz
5，他的自由，他的爱情
谁在一开始都会对世界对爱情抱有偏执的理想，对任何过来人的经验都能嗤之以鼻，抱有的青涩又清明的理想主义。尹昉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但生活的消磨不容逃避不容忽视，当它戳破你的理想，改变你的初衷，沦落到需要用意志来实现价值交换时，任何一种抉择都会成为压力，由此产生的不愉快也许会让你随时准备放弃它。
尹昉原本以为他和黄景瑜都是男人，理应不受世俗规则的约束，也没有男女传统的权利和义务去执行，那么婚姻所造就的家的束缚自然也不会存在。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恩惠，黄景瑜延续着他的爱情，也承载着他的自由。
不过显然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理想主义，他现在渐渐明白，爱情本身所指向的终点也许就是无形的婚姻。
教学应援到九月底就结束，这也意味着他和黄景瑜足足失联了三个月。
现在去回想上次在酒店的谈话，那的确应该称得上不欢而散，也许摊开的只是最低限度的矛盾，黄景瑜笑着说好，看似坦然的样子，也只是一种基于本能的想让双方不那么难堪的反应而已。好比再见，再联系，有事再商量，总存在这些为了适应氛围而不得不说出的话。
因为黄景瑜再也没来整理过行李，尹昉也不再给他打电话、发微信，自然也不会发生“回复”的动作。
课程结束的最后一天，校长亲自请客带去了新区有名的五星级餐饮酒店。他们包了一楼的半个厅，并不是传统的中式圆桌，仿照西方自主餐的形式在上菜的通道两边各摆五桌，软式沙发和雕花木椅自由选择。城市里的孩子大多是见惯了场面的，闹腾起来头头是道，尹昉被他们轮流灌了不少酒，后来是教形体的吴老师见他状态不对，才一一给劝掉了。
尹昉酒量一般，上不上脸也看不出来，吴老师虽然是应援期间新结交的关系但这段时间尹昉跟她聊得挺投机，加上三十五岁成熟女性独有的观察力和包容力，对尹昉情绪起伏的变化还是相当敏感。
“有心事啊？”吴老师摆摆手让小崽子们适可而止。尹昉叠着腿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横在椅背上支住脑袋，“唔…跟对象吵架了。”
这么直白的表述在尹昉这里还是第一次，吴老师听学生们八卦过尹昉的私生活，说他可能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女友，不但长得漂亮性格还很辣。当然都是胡乱说着玩儿的，尹昉在聊天方面比较随缘，倒不是他不愿意，真正聊到了也不会遮掩什么，只不过人多的场合比较中规中矩倒是真的。吴老师对此深有体会是因为她跟尹昉有过几次深入交流的机会，这种反差让她觉得尹昉是个很有意思，难得珍贵的人。
“就是你那个长得漂亮性格还呛人的女友？”
尹昉差点捂着嘴喷出口水来，他一阵失笑，“长得漂亮有点勉为其难，性格嘛，至少对我还算百依百顺。”
“那你们吵什么呢。”吴老师感兴趣地放下酒杯，抱起双臂准备倾听。
“我在想啊…我就是突然想到。”尹昉揉揉眼睛，“什么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互相转换。”
“两者关系的转换吗？”
“我打个比方，有一种本质，它代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这段关系的归属和占有欲，以及对关系里的人的关爱。”尹昉顿了顿，眉宇微微隆起，“那么，从长期相处的角度来看，朋友、恋人、夫妻，都包含这个本质，都有可能相处到极致的相互束缚的关系。”
吴老师点点头，即刻应道，“嗯，从关系极致的定义上来说没有错。”
“所以…有必要拘泥于形式吗？”
“你的意思是，爱情和婚姻可以相互转换，没必要执着于一种，对吗？”
尹昉眯着眼摇摇头，“不止这个，我甚至觉得单身和已婚也没有区别，从广义范围上来说。”
“嗯……”吴老师思考片刻，略微妥协道，“我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比如人们不必生活在一起也能做长久的朋友，但很少有能不长久生活在一起的夫妻。”
尹昉睁着眼睛发愣，再次失笑，“对哦，我是被自己绕糊涂了。”
“不过我觉得吧，无论哪种关系，在真正到达你认为的极致之前，总不能先放弃去尝试，感情并不是输赢问题。”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总是太过思辨。吴老师笑着看他，“我年轻时经常被说矫情，谈恋爱之前总是想这想那，结果还被误认为是欲迎还拒。你知道朋友怎么骂我吗？她说我是傻逼。”
尹昉听得咯咯直笑，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我听出来了，你在变相骂我是个傻逼。”
“所以说，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尹老师还会缺乏自信？”
尹昉被她推了把肩膀，想说我还真有点没自信，但毕竟不会坦白到心事毕露。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具体谈他跟女友到底吵了什么。
尹昉国庆节回了趟老家，走出高铁站时感觉这个城市又有哪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本来打算住个几天就返程的，结果没想到会在亲戚家上大学的孩子那里看到黄景瑜的消息。
“你认识他？”是在家庭聚餐的大桌上，对方刚好坐在他旁边。
“是啊是啊，最近可喜欢他了，就是演网剧那个，黄景瑜。”大概刚迷上，兴奋地把剥剩的虾壳全挤到了尹昉盘子边上。
“这是什么？”
“就在我们这儿刚录的，昨天我朋友还去接机了。”女孩子直盯着屏幕，语速飞快，听得出不愿跟他搭话了。尹昉满脑子问号，他对娱乐新闻毫不关心，平时也不太用微博或其它信息平台，他从不知道黄景瑜已经是通过无线搜索就能跳出来的人物，这对三个月失去男友近况，在脑中展开激烈的拉锯战并准备随时妥协的尹昉来说，简直有点晴天霹雳的效果。
他靠过去跟着看了会儿，正确来说是一个简短的采访视频，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媒体，背景和内容都比较敷衍。但是其中有个问题让尹昉如芒刺在背。
主持人问，“你在现实中有经历过跟恋人的冷战期，并且错过和解机会就这样失去对方的经历吗？”
尹昉放在膝盖上的掌心紧了紧，心里吐槽这问题也设定得太详细了。
这时候看得认真的女孩猝不及防地说，“景瑜在里面演男二，穿越时空回去救自己的恋人，超浪漫的。”
为什么满十八周岁的人还会沉迷于这种老掉牙的故事里。尹昉心里的弹幕有点止不住。
不过接下去黄景瑜的回答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说，“不能算是经历吧。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希望彼此能够共同去解决去跨越，因为它也许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浪漫，或是一个带来考验的小插曲。”
他停顿了几秒，直到主持人催他继续，“能说得具体点吗？”
“首先我认为我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如果我决定跟一个人在一起，那我会希望自己能满足对方所有的需求，他是那个唯一的对象，可以承受对方未来人生中的一切可能。所以我对感情的牢不可破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哇，说得这么真情实感，是已经遇到这样的人了吗？”
黄景瑜舔着下唇，笑得露出两边的虎牙，“你不知道吗？会这么说的人往往还在等他的梦中情人呢。”
采访在黄景瑜折中的回答里结束。尹昉也被小姑娘迅速切回游戏的画面踢出方才的对话里。
比起去追究其中的意思，尹昉的脑袋还停留在黄景瑜陌生又熟悉的残影上。对方之前一直从事模特的临工，并不是没见过他的各种样子，但是活生生呈现在镜头前还是第一次，那么落落大方，那么游刃有余，这就像看远方的层峦叠嶂，你知道它峰回路转，但不知道真正的险处和折弯在哪里。
尹昉咬着唇思索了很久，拾起指尖在输入的字母上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汇成简洁的四个字：我想见你。
回复来得很快，快到尹昉以为黄景瑜就在某处窥视自己。
上面写了一家酒店名字和房间号。
尹昉从聚餐中途离开，他回家戴上棒球帽和眼镜，穿上最不起眼的防风衣和牛仔裤。
外面刚刚度过秋老虎的天气仍然有余温作祟，他却感到微微的冷，出门后裹紧外套朝外面的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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