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生锈长钉 02
预警：平行世界，各种借梗
02，他的空落有了着地
第二天黄景瑜手把手地教尹昉录了指纹。
成功之后尹昉又反复试验了多次，问他怎么想到要换锁。
“方便呗，以后不用带钥匙，也不会发生忘记带这回事了。”黄景瑜理所当然地瞅了他一眼。尹昉挠挠脸颊，多少听出点抱怨的苗头。
虽然经常忘的是黄景瑜，但他的确挺烦每次要从房间各个角落跑去开门这个事儿。尤其是他知道黄景瑜明明带了钥匙，却非得敲门敲到逼他去开门之后，对这个举动就更烦了。
“要出去？”尹昉转换话题，托着腰站在他身后。
黄景瑜已经换好一套轻便的休闲衫，手里拽了顶鸭舌帽，帽檐上印着一堆看不懂的字母，那是尹昉早上整理行李时拿给他的礼物，说是在西班牙买的。
“得去谈个工作，跟人约好了。”他伸手捏了把尹昉的脸蛋，“晚饭咱们去外面吃吧，完了我打你电话。”
尹昉推开他，呲着牙挺了挺腰，“行了行了，赶紧去吧。”
彼此都没有提及昨晚，仿佛留下的就是尹昉这几句话，和他眉宇间正在表达不适的褶皱。其它的一切，都是精虫上脑而已。
黄景瑜坐进车子里，扣上鸭舌帽，踩着油门缓缓驶出了小区。
其实换锁的真正原因黄景瑜记得很清楚。有段时间因为工作一直晚归，经常踩着凌晨的点摸进房间，尹昉那时候正在策划一个大型作品，大概是遇到了创作瓶颈，黄景瑜好几次在书房里找到他，看他睡得横七竖八的样子，不是挂在椅子上，就是缩在桌脚边，都不是人类正常的姿势。
舞蹈家的身体再柔软，他也害怕尹昉哪天真把手脚折了，或把脖子扭坏了。这些担扰尹昉无法体会。但是当黄景瑜捞起他抱回房间，看他依附在怀里静谧乖巧的样子，他又觉得无比安心。
事情就发生在其中一晚。
那天黄景瑜要赶拍两期的室内照，又碰上摄影棚灯光故障，一堆人拖延到凌晨三点才歇工。
他困得眼皮子打架，可太阳穴又突突发疼，驱车回家的途中为了保持清醒吹了一路的风。
站在家门口时已是头晕发热的样子。
但是钥匙转了好几次都打不开，猜到是尹昉从里面把门反锁了。他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可他今天的幸运值太低，手机早已黑屏罢工。他只得把额头贴在冰冷的门面上，不停地敲门。
楼道寂静，身后反弹过来的回声让他焦虑和不安。
正在情绪的当口，尹昉终于出现了。
你吓死我了。黄景瑜捋了把额头，总算能顺一口气。他推搡着尹昉进屋，问他好好的干嘛反锁。尹昉打着哈欠回头，答非所问地说这都几点了。黄景瑜看到他眼角的红血丝，便也没追问，他自己也难受得厉害。
后来他又忍不住碎了几句，惹来尹昉小声念叨，你手机没电你还有理了。
对方重新钻进被窝里，连说最后的滚字都是轻飘飘的。
从头到尾一个小插曲而已，但黄景瑜心有余悸，他害怕哪天尹昉又把门反锁，独自一人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像今天这样敲不醒进不去，陷入万分之一的绝境。
这并非浮夸的联想，生活就是这么琐碎。
黄景瑜有时候会想，他顾及到的诸多细节，也许对尹昉可有可无，就像温柔洒在了暗处，无人知晓。比如他总是担心尹昉睡觉前忘记摘隐形眼镜，他总是习惯性地去记得尹昉不擅长什么。有时候或许出于本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但最终他还是把锁换了。
面谈约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咖啡馆，就在穿过十字路口的对面。
黄景瑜抬手朝靠窗就坐的人挥了挥手，沿着人行道小跑过去。
等他的人叫丁晓，是早期为某本动漫杂志拍照时认识的。黄景瑜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所谓的COS圈，那是他接到的第一份只需抛头露面的小零工，跟丁晓这种专业热爱者谈不上什么交集。但是他性格随和开朗，丁晓又看中他的长相和身材，后面好几份工作也是对方介绍的，所以关系一直维持得不错。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黄景瑜摘下帽子撸了撸头发。
“你看看这个，有没有兴趣。”丁晓把手边的白皮本推过去，“我们公司要拍一部新网剧，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
丁晓长相中性，说话也十分直爽，不等黄景瑜坐稳就把事情讲了个清楚。
她家境富裕，一年前自己开了家影视公司，当制作人拍网剧，基本已是圈里人。虽然手头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总能摸索出红和金钱的规律来。
给黄景瑜看的新剧就是她正在尝试的一个大投资，剧本来自某部人气颇高的科幻小说，从目前筹备的情况来看，预景还算良好。
“你不是开玩笑吧，让我演戏，你也得知道我会不会演啊。”
黄景瑜随便翻了几页，没什么想法地合上本子。
“先试个镜吧。”丁晓不给商量余地，“角色的难度不大，对演技的需求也不高，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花瓶。”
黄景瑜被她逗笑了，“你见过我这么帅的花瓶么。”
“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我压根没想过当演员。”
在他的想法里，演员两个字的确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很少看电视，不关心明星和八卦，偶尔去电影院也是认识尹昉之后的事。因为尹昉喜欢电影，他就陪着他。
丁晓见他真的不感兴趣，倒也没有勉强往下谈。
她思考了几秒再开口，“景瑜，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当初这么多COSER，花花绿绿的一堆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黄景瑜在人群中的确是亮眼的，丁晓似乎为了肯定这一点，又补充道，“你已经23岁了，这是个机会。”
话说到这里算是结束了。黄景瑜转着手中的玻璃杯，啜了口水，“行，我考虑一下。”
丁晓看他将剧本塞进包里，知道他这句话不是敷衍了事，她想了想，转而问道，“你跟尹老师还好么？”
黄景瑜没料到她这么突然，倒是愣了一下，“好啊，有什么不好的。”
他挑着眉笑，露出两颗虎牙，迅速冲淡了对方探究的欲望。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丁晓中途接了个电话就回去了。黄景瑜看天色还早，打消了叫尹昉出来的念头，开车直接回了家。
傍晚五点的余晖洒满整个客厅。尹昉又在书房里睡着了，这次黄景瑜没有抱起他。
他折回客厅躺倒在沙发上，无论是今天丁晓的好意，还是昨天摄影师的话，此刻正交叉盘旋在脑海里，他还年轻，这些东西自然会让他兴奋膨胀，他能做的只是凭借已有的经验，处理得成熟又谨慎而已。
头顶的吊灯突然亮了，黄景瑜抬手挡着眼睛转过头，尹昉正倚在墙边。
“过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
尹昉走过去，被黄景瑜握住手腕带了上去，双腿分开缠住他的腰，跟他紧紧贴在一起。
尹昉整整小一圈，黄景瑜喜欢这样抱着他，托着他的屁股，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里，是会产生强烈占有欲的体型差。
“在想什么？”尹昉问。
“我在想，你下次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尹昉老实回答，“有几个新的编舞还没完成，暂时也没有巡演计划。”
黄景瑜呵呵笑了几声，轻轻抚着他的后颈，“我本来想问，你还喜不喜欢我，还爱不爱我，但这些太俗气了，你一定特别嫌弃。但是我心里又真的很想知道，要不尹老师你来教教我，换一种高级点的问法？”
“你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挣脱出来，双手搭在黄景瑜的肩膀上，面容天真地俯看着他，“现在这样不好吗？”
黄景瑜凑上去，亲了亲尹昉鹿一般的眼睛，认真问道，“我还是你的第二顺位么？”
这个问题并不突兀，黄景瑜问过几次，尹昉也一如既往地点点头。
他们是很奇怪的组合。不是同志，却选择了在一起，避开对这份关系定义中的矛盾，却分享着彼此的身体、感情和财产。黄景瑜对爱情的反应很直接，是心跳咚咚咚和下身硬邦邦的那种，这或许不是爱情关系里的必需品，但它是一个入口，是荷尔蒙带来的天性里的可能性。
尹昉能够带给他性冲动，这是他对这段关系最原始的需求。但是在爱情进行时的状态里，黄景瑜先感受到了不适。他开始渴求更稳定的关系链接，他想变得平凡、安分、锁碎。但他知道，这些绝不是尹昉喜欢的。
他们太不一样了。
黄景瑜心里藏着父母带给他的剪影，你必须拥有一个稳定的家，一个根基和归属，他从未去质疑过，这似乎也变成他与生俱来的需求。直到他遇到尹昉，听他讲自己的家庭，如何从完整走向破碎，走向灭亡。他才明白什么是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桎梏。
这是原生家庭带来的烙印，是他们这段关系里无法解决的矛盾。
“你这个人吧，有时候真的挺无情的。”黄景瑜捏住尹昉的后颈，抵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不过你可得记住了，你尹昉是我黄景瑜的第一顺位。”
黄景瑜捧着他的脑袋，不管不顾地亲他，亲够了才揉着他的屁股按在他勃起的裤档间。他的欲望那么露骨灼热，可他的声音又那么清晰平静，“宝贝儿，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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